宦海霪雨前传

野宗

历史军事

第一章 风声雨声堪寂寥⑴
四个月后,黄权路从澳门归来,不自觉地首先来到英帝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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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宦海霪雨前传 by 野宗

2018-5-26 06:01

第三十三章 悲到尽头堪寂寥⑵
  他只好离开了那家旅馆。在离开时,他又记起了树芳临别时的话,觉得两个女人的话有点同出一辙。同出一辙得让自己有些琢磨不透。
  他接过钱后第六天,再回那家旅馆,纪文已经人去室空,客房已经换了个主顾。他又纳闷了。
  二十五天后,再次想起了这声音,仔细地回味着她的音容笑貌,突然有了一个想法。这种想法的突然出现,正是在医治无效,钱快花光后的第二天,才悟出的。她的声音不是遗嘱胜似遗嘱。正是在这种时刻,他无意地触摸了一下上衣口袋,一件不软不硬的东西突然触动了他的一丝希望。
  在这丝希望中,他如愿地找到了那两个人。
  两个男人,男人中的男人。他是如此想的,只有男人中的男人,在危难时,才会向别人伸出援手。而且伸出得如此慷慨,这一慷慨,至少给他一份临时的工作。
  在失业率如此居高不下的城市里,找一个临时性的工作更是居高不下的难。这份难处,自然让他理解了郑树。
  明明的舅舅在外闯荡里的那份无奈与苦楚。相比之下,他觉得,自己实在是比树勇幸运多了。在回家后,他更加感受到,自己幸运地逃过了一劫之后,又幸运地度过了一个令人难舍难分的打工生涯。
  这段生涯告诉他,自己实在比树勇幸运得多。至此,终于看到,树勇的感慨原来竟是这般有道理:不发工资的老总、经理、厂长,大多是面临倒闭的公司的负责人,自然不能称为合格的老总、经理、厂长了。不过,他更多了层感慨,老总经理厂长的无奈,又被一潮又一潮的资本运作挤出了挺而走险。
  在挺而走险的边沿,是一个个紧皱的眉头,化作另一片幻海,把一群群一行行卓越的企业管理挤进了深渊。深渊中,万头涌动,惊心一别间,心如针尖刺。
  想起郑青波、端木成的无奈,他感到自己的无奈原本是多么的小套。小套得不过是一个巨大浪头刚起时的一粒浪珠。被一个浪头掀起,最终归于沉寂。
  这段经历不过是黄权路人生旅途的一个小小的插曲,虽然曾让他心潮难平,也不过难平了两个来月。这是闲篇,顺笔一带而过。
  纪文说罢话,关了手机。
  此时,远远地楚云飞校长走了过来,看到他那楚楚动人的凄迷面容,心中一酸之后,说:“几个月来,你也忙够哰。再说,不久后……啊,你又够得忙哰,你出去散散心,学校的事情我支应着。”
  他疑惑地看了看楚云飞。
  楚云飞的目光里撒满了早起后的第一缕干劲,仿佛充满无数希望似的。
  “去吧,啊。不经劫难,难入正规。”
  他轻轻叹息了一声:“如今终于步入正规哰,恭喜楚校长哰。”
  “恭喜我?呵呵,这是革命工作,大家都有责任去做好。你说呢?”
  “革命工作大家干,还是楚校长有理。可是我究竟闲下来哰,不太合理吧?”
  “行政会议一致通过的,就是合理的。”
  他一想,暗骂一声:他妈的行政会议。
  随即又是凄然一笑:“就依行政会议吧,啊啊——”
  “好好休息休息,一味忙于革命工作而不知道休息的人,尤其是张副秘书长这样的人,本身就是对革命工作的一种损害。”楚云飞顿了顿道,“等你回来后,别忘哰体恤体恤我们这些战斗到第一线的,替别人擦一屁股屎的老同事哦——”
  “这都哪跟哪的事啰,楚校长,八字没半撇的事。你说是吧,楚校长?”
  楚云飞奇妙地笑了笑:“快了,快了。你说呢?”
  说完,快速地向办公室走去。
  拉下一溜阴影在黄权路心中。
  那个影又神出鬼没起来,慢悠悠地,从他脑中淌过。像山涧水一样清澈,像林间雾一般迷茫。他觉得,即使不是为了自己,此次澳门之行也是必要的了。而且必不可少了。
  前不久,与卢征程的那次匆匆谈话中,似乎提到过澳门旅行的事。那时,卢征程的眼神不是一般的诡秘。如今这影儿突入其来,倒让自己想起了那段往事。
  影儿与那事一联系,他骤然觉得,人与事突然丝丝入扣起来。心猛地紧了紧。
  他猛地加快脚步,赶回自己住的那层楼。
  3
  进入客厅,他又纠缠了好一会儿。
  树芳正在看着韩剧,缠绵得双手紧抓着小棉被。口中不断地跟着剧情啍唷着。正在叫着劲,这劲头扭曲着他本来就惶惑的心绪。
  平日里,他一定会取笑她又入戏了;可是此时,他似乎也与树芳一样缠络在同一种戏的氛围中。有些悱恻起来。
  树芳的举止,唤起了他内心的一阵哀鸣。如猿啸,掀起一阵啼泣。
  这声音惊动了她。她转头看了眼傻愣愣的黄权路。
  “咋个些哰,从来不看韩剧的黄大主任,哦不,应该是未来黄副秘书长,如今也觉得韩剧的可歌可泣哰。”
  他凄然一笑。慢慢踱进寝室,收拾起衣物来。收拾出衣物,正准备装箱。
  树芳冲进寝室:“竟然魂不守舍到收拾起衣服来。学校呃大摊子屁事,你们都放下不想管哰?”
  “这事,你就甭操心哰。自有楚云飞他们忙去。”
  “他们会忙?嘿嘿,看来老天开眼哰哈,平日不忙,现在出哰天大地大的事,他们倒别有意味地忙哰起来。却把你放在冰柜里,冷藏起来,你还真熬得住这般冷寂,佩服佩服。”
  “有人忙哰,还不好?”
  “不过,我看你比他们更忙。准备出门?哼哼——”
  “出去几天。”
  “真的要出去?你倒是挺会消闲的。她一走,你也心动不已。看来倒真是妇唱夫随哰哈。”
  树芳声音冷凌出两道青烟,萦绕在客厅内,慢慢弥散。
  “你多疑哰吧。”
  “我多疑?是你多事哰吧?人家走人家的。人家不想管事是人家的事,你倒多起事来?还怪我多疑,你敢发誓,你不是去和她相会?我就晓得你不敢发这个誓,对吧?”
  “你也知道,我现在是有那种心,也没有那个力哰不是?”
  她默默一想,嘴角抽搐了几下。不再说些什么,静下来,看着他收拾衣物。
  他一边折叠起衣物,一边装箱。
  她似乎看到了一个残缺的结果,正在一个漫长的过程中渐渐演化,直到刻入骨髓。不由得哀叹了一声。
  “这是何苦呢?这是何苦呢?不过我劝你,与她会合后,得分开住。”
  “为啷子?”
  “第一,我还是你法律上的妻子,第二我有一种预感。你应该知道我的预感向来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树芳接着提起了周哥的意外车祸。那峡谷,怎么就那么怪。怪到了随时发生怪事。
  树芳几句道来,蜻蜓点水一般,却让黄权路心底本寒霗又结,无边冻意悄悄染。
  “你又咒我哰不是?”
  “谁咒你哰?我只是提醒你小心。小心,也是为明明着想。再说,卢征程也请假哰,这事就透着怪味十足。所以去那边,还是小心为上策。”
  “卢征程请假,会跟这事有关?”
  “其实你心里清楚,就是啷子事都请示成哰习惯。”
  他的脑中又闪过卢征程的那句话,浑身巨震了一下。那影真的又侵入心底,扰得他有些不安起来。
  “我更得去哰。”
  树芳突然有些幽怨起来:“好吧,那我明天送送你。”
  自己出门树芳可是从来爱理不理的,这次竟然要送行。他觉得有些意外,而看了她的眼神,像是赴杀场生离死别一般。
  那影又开始折腾起来。
  “记住,到那边后,千万记住,别跟她住在同一家旅馆。”
  这话在他上火车后,又不知叮咛了几遍。总之他已经记不清了。不过,两个月后,他突然明白了,头发短的树芳,原来也有见识长的时候。
  自从他离开兰眳十天后,卢征程的回归,让树芳感到些许不安。
  这种不安产生于一件并不意外的事。那天,卢征程一进办公室就嚷嚷道:“民族中学的春天终于来临哰,嘿嘿,终于来临哰。”
  大家听到他的话一出口,都暗道,嘿嘿,没有想到民族中学出了不少假的神经病,如今看来还真要出一个如假包换的疯子了。
  三天后,校园内不得不佩服起他的英明善断起来。
  卢征程这话,在校园内一嚷就是三天。
  又过了两天,突然从市面上传来了纪文被双规的消息。消息的大致内容是:纪文居然到澳门最大的赌博场所,可是原因待查。
  大家一见他的面,大肆赞扬了他的先见之明。都说,你个细儿,万事通真还就是万事通。居然通到了市里都不知道,你细儿倒预先知道了。
  不过,校园内的另一党子人,听了后,却对他是敬而远之的。同时也奇怪,黄权路逃过此刧,难道是天意?或者是纪文的死鬼在瞑瞑中帮了一把。
  此事争论了几天,树芳的铁杆拍挡私下问起她来。
  树芳道:“他的确去哰澳门,不过一个坐东,一个住西。大家可别引申得太远。不然,咋就不见他跟计雯一起到一监狱喝风去?”
  大家一想也对。
  暗中自然有人向卢征程打听。
  卢征程道:“不可说不可说。要问,你们得去问纪委、检察院,问我?嘿嘿,说实话,那天我突然做了个梦,梦见纪校戴着镣铐的形象,一梦惊醒而已。哈哈,哈哈,仅此而已。”
  大家看到他诡秘的笑脸,心底也跟着诡秘了一番。不过见到树芳,总说“恭喜恭喜”。至于恭喜什么,大家似乎心照不宣,没有明说。倒是那六个铁杆私下道:“恭喜黄权路终于抗战胜利。”
  树芳表面笑着应酬着,心里却说不出的苦:这个死鬼,既然没有和计雯一同回来,那会去哪里了呢?
  但是,一个礼拜后,纪文因证据不足,出狱了。
  校园里风波似乎又再次暗暗让人背心发凉。
  卢征程倒冷静了下来,成天往校长室跑得更勤快了,真成了革命尚未成功,征程仍在继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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