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六 包围死亡谷(3)
　　两个人都明白那是什么地方。在那里，将是对3K党做最后终结的场地。一场殊死拼搏是在所难免的。伊万诺夫脸上露出了严峻而又兴奋的神情，蔑楚留看起来也是如此，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他并没有太多的动作，一直在沉思，似乎那里有什么天大的秘密一般。
　　四个人顿时再次安静下来。叶丽莎和洛克尔回家照顾小宝宝了，两个男人则待在原地，至于干什么，谁也不清楚。半晌，伊万诺夫才小心翼翼地提问道：“那个。我们是不是应该跟上去？”蔑楚留没说话，微微地点了点头。两个人二话不说便追了过去，想去和警察会面。
　　他们不顾一切地往前冲，完全不顾什么障碍。终于，在看到目的地的同时，两个人的心都顿时紧张了起来。
　　他们热血沸腾，似乎随时准备着进入这所谓的死亡谷进行殊死拼搏。他们看见，远处硝烟滚滚，武装直升飞机和导弹盘旋在空中，坦克、迫击炮迅猛地攻击着敌方，惨叫声与轰鸣声合为一体，让两个人的耳膜受了重大的打击。
　　“战斗看来还在进行，咱们还是不要插手为好吧。万一到时候我们一不小心变成了人质，拖累了它们。”伊万诺夫的话语有点畏畏缩缩的感觉，但也是有道理的。假如真被一不小心给抓了的话，也难逃虎口，肯定会拖累他们。
　　伊万诺夫望望蔑楚留，发现他面如土色，定定地看着前方。政府早已意识到3K党的严重性，已经派军队前来支援，然而，3K党的援军；来得更快、更多，也更迅猛。战斗机、攻击机、轰炸机和武装直升飞机蝗虫一般扑来，整片天空被染成了血红色。刑警大队哪里接受得了这样的打击，立刻节节败退，原本就打下了半个死亡谷，这下倒好，被打出了边界线。但刑警大队并没有放弃抵抗，还在徒劳无功地负隅顽抗，哪怕再拿到一个高级领袖的首级也是好的啊！
　　但只有伊万诺夫和蔑楚留知道，这场战斗已经是毫无希望的了。刑警大队的“空军”被高射炮、地空导弹和对方的空军给一一击落；刑警大队的“陆军”被空对地导弹、轰炸机炸弹、主战坦克和对方的陆军干掉。自己一方只剩下寥寥几人了。照这种情景发展下去，要是他们还不撤退的话，那么即使军队到了，也得伤亡惨重。见此情景，蔑楚留将望远镜狠狠地摔在地上，骂道：“这帮人怎么还那么执迷不悟？都要了命了，还不撤退，傻啊！”
　　伊万诺夫也深受同感，可大炮的轰鸣和各种武器的交响乐实在是太混淆视听了，伊万诺夫即使再拿一个三倍放声的大喇叭，和蔑楚留一起喊，对方也是听不见的，所以，这和隔岸观火差不多，只不过两个人不愿意这样而已。
　　伊万诺夫和蔑楚留待在原地干着急，却想不出有任何办法可以扭转败局，最后，蔑楚留语音沉重地说道：“我们走吧，没希望了。”伊万诺夫也沉重地点了点头。此刻，战火已经蔓延到伊万诺夫他们站的这个地方来了，刑警大队被困在大火之中，消防队员也无济于事。
　　两个人最后望了望灰黑色的天空，慢慢地、无声地回到了家中。
　　他们沉默不语。叶丽莎和洛克尔被这种气氛弄得惶惶不安，忙问怎么回事。两个人却不言不语，像是要守护什么秘密一样，绝对不告诉外人——当然，这几个人不会是外人。
　　两个人推说头疼去休息了。他们望着窗外的景色，不禁大吃一惊：居民们正背着各种行李背包，脸上满是不舍，却还是坚定地走出城门，走到那变幻莫测的远方。此时，雷电和乌云已经降临，却迟迟没有大雨倾盆，有雨也倒好，灭了死亡谷那团困住刑警大队的火，可不知怎么回事，一直到乌云消散、雷电停息，始终没有雨降下来。硝烟滚滚，伊万诺夫不得已关上窗户，不然还没看到军队就得熏死。
　　伊万诺夫心中有些惆怅和犹豫，刚刚依依不舍地回头，便听到一阵炮火轰鸣声。伊万诺夫心中感到奇怪，这里离死亡谷远着呢，哪里来的炮火声？莫非援军到了？伊万诺夫赶忙欣喜地回头，却不料，看到的景象更令他不寒而栗：3K党已经攻进城里了！他们在这里肆虐，不停地开枪放炮扔炸弹，举起刀就杀人，拿起枪就破坏，城中尖叫不止。
　　伊万诺夫此时再也耐不住了，眼泪竟滴答滴答地掉了下来，开始痛斥自己道：“假如当时我遵守约定，以一人换全城人，我想还不会落到这个程度。”他躺在床上，胡思乱想了起来。也不知何时，蔑楚留进来了。他拍拍伊万诺夫的肩膀，一字一顿但又不容置疑地说道：“不怪你。谁都想活下去。即使你遵守约定，3K党也终究会这么做的。不然，这个组织就没有意义了。”
　　伊万诺夫和蔑楚留再一次望了望那四角的天空，又沉默不语了。半晌，伊万诺夫才提出了自己发自肺腑的问题：“我们是不是也会被3K党查到并杀掉？”蔑楚留没说话，微微点了点头，表示那是肯定的。
　　3K党做梦都想杀死他们，这么好的机会，他们怎会放过？这搁谁那儿都知道，但伊万诺夫还是有点不相信。他甚至不相信3K党是一个恐怖组织。他不明白，反社会就反社会，为什么要牵连他人？那可都是些无辜的人啊！如果想让别人认同自己的做法，那为什么还要杀人？这么一做，岂不是从“辛亥革命”变成“反人类党”了吗？如果是反人类，那自己不就是人吗？难道他们愚蠢天真的认为自己不是人，是神吗？或者托梦在执行神的命令？命令就来自那遥远的乌托邦王国？哪个恐怖组织不是说要改变世界，创造美好生活？那美好就是破坏现在的一切，大肆杀人？这么多的问题使伊万诺夫明白，恐怖组织的人都是一些不可理喻、无可救药的疯子。但天知道他们为什么有智慧？
　　想完这些没用的，伊万诺夫开始重返冰冷的现实：假如3K党来了，那我们应该怎么办？束手就擒？还是殊死一搏？背水一战只是在古代还稍微起一点作用，像现在这种情况，也就那“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杀三个赚两个”这种古老的思想，像3K党这种人多得不行的恐怖组织才不在乎什么一个两个还有三个的呢。束手就擒就不用说了，意思就是无条件送死。
　　怎么办啊！？到底该怎么办？伊万诺夫很纠结，时不时地狂抓自己的头发，一不经意扯下一大把来。相比之下，蔑楚留倒表现地安静多了。他略微轻蔑地看了伊万诺夫一眼，脑子开始飞速转动：自己不管躲哪儿总会被那些长着鹰眼的家伙发现，什么办法都没有。唯一的办法只有等援军到来。照理说援军应该速度不会亚于3K党的援军的，肯定在路上中了什么诡计圈套，导致时间延缓，但迟早还是会到的。现在主要是拖延时间，能拖延多长就多长，假如真没办法就只能等死了。
　　现在蔑楚留的想法好比孤注一掷，如果失败了那就留下了永久的遗憾，如果成功了。那也不一定会成功，因为击败3K党的路还长着呢。反正先不管这些了，能逃过这关就已经是老天保佑、万事大吉了。伊万诺夫没有收拾行李，现在出去也是必死无疑，只能在这儿待着，对方找到这儿需要一定时间，找到人也需要一段时间，逃跑追上需要一段时间，设圈套干扰也需要一段时间，背水一战还是需要一段时间。应该够了。蔑楚留满意地想道。
　　他挖通了一条逃生通道，准备逃跑的时候用的，还命令家人在家里设下了一连串的连环计和迷魂阵，并计划好了逃跑路线和武器，一切万无一失，四个人连同一个婴儿分散躲在几个地方，以防一网打尽。伊万诺夫躲在衣柜里，发了一份加急电报。
　　躲在床底下的蔑楚留一见，立马大声吼叫着阻止，等伊万诺夫反应过来，加急电报早就发出去了。他呆呆地望着蔑楚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请。蔑楚留痛恨地“哎呀”了一声，骂道：“你是猪脑子吗？你是不是假的伊万诺夫？你难道不知道现在发加急电报会被截的吗？你不发倒还好，你一发，这下家里人都被你给害惨了！这里待不下去，只能来一出‘空城计’，逃到其他地方去了。可恶的，你个灾星，亏我好不容易规划好的路线。”
　　伊万诺夫这才想了起来，一拍脑袋，立刻跌倒在地，说道：“完了，报仇无望了。”
　　蔑楚留继续喋喋不休地骂道；“就你这猪脑子还想报仇？省省吧你！我跟你说，这是兵家大忌。(后省略N个字)”伊万诺夫连忙阻止蔑楚留继续说下去。自己本来就昏头昏脑，再这么一说，不晕才怪。
　　就在这时，外面响起了不一样的声音，立刻，喊杀声四起，伊万诺夫彻彻底底地不敢探头。蔑楚留则不同，他仔细地聆听着，似乎外面的声音十分迷人，是天堂之乐。伊万诺夫奇怪地看着他。
　　就在这时，外面打了一个信号弹，颜色光彩夺目。蔑楚留立刻大叫：“我们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