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大家坐一条船，我怎么会不撑你…“苏文这话说得有气无力。

　　”那现在即是要怎样啊？“

　　”我听廾叔说，这班老鬼要追究这件事情，想撤了你…“”顶你个肺！“廖添烟头一摔，站起来破声骂道：”镪水啊！最衰就是这个家伙，令牌在他那里丢的嘛，我去问他要，也都是为社团做事嘛！TM的，我都在监狱里，外面发生什么事我怎么知道啊！最多不就是赔点钱，找几个古惑仔交出去咯！我为社团啊，出了这么多力，现在说不要我就不要了啊！什么世道啊！这样也不行，那样也不行，就是存心要掐死我啊？“廖添烦躁地踱来踱去。

　　苏文摸出烟点燃来，似乎是被第一口熏到了，不经意地眯了一眼。”大家都知道是这样的。有什么办法？“”大家烧过黄纸的喔…“”我都不想你出事，你为社团做了那么多，社团需要你。“”是不是大家都这么想的？“廖添缓缓地道。

　　”大家都为社团出力，都想社团越做越好。“苏文直盯着廖添。

　　”他们是不是真的不想要我了？“廖添似乎恢复了平静，坐回沙发上，又掏出一支雪茄自顾自语道。

　　”大家烧过黄纸的，有什么事，我一定撑你！“苏文最后这几个字，倒是咬得异常清晰。

　　九

　　”【十三鹰】大头坤的事情听说了没有？“

　　”外面都传言是汤米仔做的。“

　　”你有什么看法？“

　　”黑道内部不和，很正常的事咯。“

　　”就怕没那么简单。“

　　”许Sir有什么看法？“

　　”大头坤已经退了十多年了，无谓和他过不去，更没有必要杀他。现在弄成这样，一定是有人背后搞鬼，想趁机出位。【十三鹰】内部的势力，有两份半；【办事人】许文强、汤米仔，另外半份，就是新的【副办事人】大光明。现在【十三鹰】内部的矛盾，就是新老势力的较量，无论他们哪一份最终获胜，【十三鹰】都会元气大伤。“”那就益到其他社团咯。“黄启法最高兴的就是社团内部分裂。

　　许定邦不置可否，”你认为会是哪一方动的手？“”获利最多的那一方咯。“许定邦继续笑问道：”那即是怎样？“”克义仔这样搞太明显，许文强一定会怀疑他，我想他也没理由这么出格。倒是大光明有可能浑水摸鱼，摄取更多的权力。“”不错，从台面上看，形势确实对大光明最有利。无论哪一方需要获胜，大光明都是一个很重要的砝码。“”许文强也会这样想的。“”他是会这样想，但怎么做就是另一回事。就怕在他验证之前，事态就扩大了。“”许Sir,那么远的事情，有必要管么？“黄启法觉得讨论这种黑帮内部的勾心斗角全不如打掉一个地下粉档来得值。

　　”也许，明天会在今天晚上十一点五十九分就到来了。“==========”昨晚塘角鱼在出门那条巷子给人用铁棍砸死了，听说了没有？“”知道了。我儿子第一时间就打我手机，叫我小心别给人阴了。“”TM的，也太嚣张了。大前天阿坤才刚被人枪杀，这么快就又轮到塘角鱼了！“”照我说，就是那个天杀的汤米仔下的手！上次阿坤在开会的时候点名批评了汤米仔扫塘角鱼的场子，他还跳出来和他们两个争。一定是他怀恨在心，暗下杀手！“”有证有据啊，别乱说话嚼到舌头。“”这么说是你做的咯？“”喂！你吓得脑短路啦？逮谁戳谁！“”社团的事情，你没有份啊！“”吵什么啊吵，说好大家一起来商量对策的嘛，你们这样子有于事何益呢…“”我就是最看不惯有些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拿了社团的养老金当扇子摇、说风凉话！“”我没有关心啊？阿坤被杀得当天我就出了十万花红挖凶手了！我没有关心！昨晚塘角鱼出事，我就叫苦瓜仁封锁了整个辖区，挨个场子搜到天亮呵！说我，你TM又做过什么啊！“”我都有出钱给塘角鱼的家里人的…“”得啦得啦，一把年纪了，还这么冲。人家都杀上门了，你们还自己人打自己人，嫌不够乱啊？“”就是啦，一起出个注意嘛。“”现在就是有人，嫌我们这班老鬼碍事，想提前把我们送上神台！“”唉，现在下结论还太早…“”许少怎么说啊？“”他人还在大陆。“”师傅佬，你去找许少谈一谈啦？“”今晚去许少家里等就是了。“”我也和你一起去。“”得，那我们就等你们的消息了。“==========”【十三鹰】这段时间很乱喔，连着被人弄翻了三个元老级人物。许文强现在是悬赏二百万花红挖凶手了。“”听说。“”TM的，害死我…“廖添欲言又止。

　　”未必是坏事；也可能事转机呢。你都有省了很多事的。“苏文似乎知道廖添下半句藏了什么意思。

　　”但愿如此咯。“

　　”廖添，你要是肯下一点面子。我去同尚伯交涉，以后大家好做。“”谈得拢就最好咯。“廖添望着窗外，似是漫不经心地道出这样一句。

　　===========

　　”多少事，从来急，天地转，光阴迫。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这么有兴致玩诗弄词呀？“尚则义笑笑。”这首满江红，是中共主席mzd作的，我前天才从《大公报》上看到，真是作得妙极，妙极。“尚伯沾满墨，却把毛笔靠在砚台上，望着方怡道：”一万年，真是太久…“”人老了，就是爱七虑八想。“”【十三鹰】的事情，震惊洪门，真是搞得很大。“”都是被人利用而已，这种事情，以前不是经常发生么。“”现在形势不同了…“尚则义说完，两人相视良久没有话语。

　　方怡觉得多说无益，”你自己拿主意吧，我去洗衣服。“走到了门口，又突然回过身道：”你也过七十了，有些事情，过得去就让它过去了；路宽一点，大家都好走一点，无谓自己人塞自己人的路。人家比你年轻，是好事，也是坏事。“==========”请罪茶也喝了，和气酒也摆了，我看还有哪个说三道四的老子即刻收拾他！“廖添觉得这一次面子下大了，几天来都耿耿于怀。

　　”台面上是过得去了，就是不知道尚伯的意思。“苏文模糊道。

　　”什么啊？我赔钱出去的了，还不够啊！“

　　”以后大家兄弟团结一点，生意做大一点，那班老家伙的气头自然就会过去的了。“”最气不过就是这班老鬼，什么都要管，碍手碍脚。“廖添还是余怒不消。

　　”其他事情好说，大家兄弟我才提醒你，就怕会影响到你下一届选办事。“苏文突然话锋一转，语气也变得严肃。

　　”喂，你说过会全力支持我的。“廖添最在乎的就是这件事，”你的声音加上我的声音还不够大啊？“”几十年都是这样，很难搞定那班老家伙的。“苏文不紧不慢。

　　”肥尚仗着人多而已嘛…“

　　”廾叔和狗虾我熟，镪水不在了，你拉得到串爆和茅趸、大块权，就有五票，过半数了。“”半数有什么用啊，还不是肥尚一句话！“廖添吃过教训，不再相信拉选票了。